奇幻

思路我们的冬天散文

我们住的菜园胡同,后来叫了游览路。我对这里的冬天印象特别深。早些年属于城边子,一色的平房,四面旷旷大大的无遮无拦的,放眼出去一片菜地,此外还是菜地,一湾绿莹莹的水绕着,冬天一到,雪就盖上了水和地。而雪早早就来了。夏日的葱荣仿佛一眨眼,再一眼望出去已是白茫茫的雪原了。那些平屋顶戴上了白斗笠,披上了白蓑衣,就像是圪蹴着的老翁们,笑咪咪地望着雪原。长长的冬天,因为有了雪,并没有感到枯燥乏味,相反,我们得到了别样的自然情趣。

我们堆雪人。把铁锹、泥抹子和笤帚都从仓房里鼓捣出来,双手冻得通红,不住地凑到嘴边哈气。有的手上生了冻疮也不在乎,一锹一锹的干得极认真极卖力气。雪人在飘舞的雪花中长成了,就像从地上长出来的,就像从天上落下来的,煤球做眼睛,葫萝卜做鼻子,威大罗做帽子,怀抱一把大扫帚,立在院门前,像个神气的看门人。我们围着雪人又蹦又跳,锹哇笤把啊朝空中抛着。好像我们完成了一件伟大的雕塑。雪停时,会有很多的麻雀飞来凑热闹。旁若无人的歇在雪人的肩上,扫帚上或屋檐上,叽叽喳喳的对着雪人说长道短。这会儿我们可没有功夫搭理这些小东西,我们要做的事太多了。比如抽冰尜儿。那是用木头镟的小玩意儿,也叫冰猴。着冰的尖头处钉一颗大头钉,我们自己用蜡笔或水彩在上面涂上圆圈,转起来有彩虹的光影。我们还喜欢跑到很远的摆渡口雪野里,去踩脚窝儿。那里的雪又白又光洁。打雪仗也很有趣儿,我们分成两队,雪球在空中呼呼的飞。那些雪球像白色的礼花,在半空里纷扬,或是在人身上绽放。这种游戏没有激烈情绪,颇有些浪漫的庆典。是孩子们对雪的礼赞。

大人们当然是不允许的。不断在我们耳边唠叨,千万不要出去了,小心冻掉鼻子,冻掉耳朵。这样耸人听闻的警告,却鼓动起我们冒脸的隐秘喜悦。那时摆渡口还没有架江桥,冰雪连天,万踪俱断。雪原安静极了,就像铺到天边的白蜡光纸,诱惑着我们去裁剪。一个孩子在前面走,其他的孩子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窝儿。不知为什么,身后的脚窝儿,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无穷的喜悦。在我的回忆中,它有些像欧洲印象派绘画。凝脂般的雪原朝天边伸展开去,一行脚窝儿,深深地迤逦在寂静的雪原上。人家和树木在很远的雪原的尽头,像是几片泼墨。有时会飞来一两只鹰,在空中盘旋。孩子们仰起头对着鹰嗷嗷叫几嗓子,回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着,起初是明亮的一片,然后变成一个光点,好像被鹰抓走了,那回声同鹰一起飞远了。这些情景,会让我想到毕沙罗的光感色彩说,光制造不同的色彩,而我们的记忆,在时间中发现美的抵达。现在我们要去溜冰了,这是我们的一项隆重的活动。在西泡子,也许葫芦头,清扫出一片冰场,四周要垒上雪墙,留一扇小门,我们在这里溜冰,既安全又暧和。每人一张冰爬犁。爬犁很粗糙,一付旧冰刀,钉在几快木板下。没有冰刀的,找两根粗铁丝也一样。人盘腿坐在木板上,两手各握一根铁铸的冰纤子,身子略为前倾,手中冰钎用力点冰,就同竹篙点水似的,爬犁箭一般蹿去。一张接一张,连成串,冰钎子起起落落,宛如一条长龙,在冰场里蜿蜒游动。起初很慢,越划越快,耳旁风声呼呼,爬犁扬起阵阵雪雾,好像要腾空而起似的,孩子们又惊又快乐,忍不住尖声大叫,可是他们决不放慢速度,直到筋疲力尽翻倒在冰上,你撞我我撞你哎哟哟的滚一身冰雪,仰面朝天的躺在冰上耍赖。若是被撞疼了,非扯着喉咙骂人不可,骂得很粗野,好像就要动手打起来,好像要剥谁的皮似的,然而骂声还没有着地,孩子们就又和好了,重新坐到爬犁上撒开了欢。雪是孩子们永恒的朋友。

而上了岁数的老人,则用另一种方式对雪。他们坐在窗前或站在门口,安静的听雪和看雪。张开手掌,让雪花躺在手心里,一边叨唠着,下雪啦,好雪呀!老人说的好雪,就是应时的雪,这样的雪叫瑞雪。循着自然的规律,滋润万物。老人们总是很珍惜的将路面上的瑞雪,送到树下、田间、水泡子里。不是198 年4月那场突袭卜奎的暴风雪。纯洁的雪如果受了暴风的挟持,也会疯狂,干些坏事。自然界的事也好,人类的事也好,凡事都是有个界的,过了界,就变成灾了。那一年四月我出差在武汉。听到消息说卜奎遭遇了暴风雪,匆匆往回赶。从哈尔滨至卜奎沿途,到处是雪灾肆虐过的残痕。有好长时间,那折断的电线杆子。塌掉的房屋,以及惊悸未消的面孔,出现在梦中。老人说造孽呀,老人们提到这场雪灾就忧心忡忡。过大年的时候,老人们喜好“瑞雪兆丰年”的楹联。大年三十,老人们定要守岁的。他们静静地坐在窗前,呷着淡茶,或抽着旱烟,倾听着自然界的动静。有时也站到院子里,去看天空。午夜,老人们唤醒贪睡的孩子们,去院子里放爆竹,煮饺子。吃过了饺子,便牵着他们的手,去串胡同拜年。大老远的就嚷嚷,昨夜黑挺安静,是个平安年呢。对方说,今冬雪下得好哇,开春一准风调雨顺,是个好年景啊。我们的冬天,其实是个魔法师,绿色的春天,饱满的夏天,硕果累累的秋天,都隐藏在魔发师的白袍子下。

近几年,气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的冬天几乎很少下雪了。落雪的日子变成了一个节日。2008年12月1日卜奎城落下薄纱般的初雪后,隔一天竟落了第二场真正的冬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如歌如泣,半天的功夫雪没了脚脖子,北风有了小刀割脸似的凌厉。仿佛消失了很久的欢乐回转来了。那欢乐是最先从劳动湖上掀起的。劳动湖是我们这里的活水湖,它通着嫩江的。其实叫它河也靠谱儿。雪霁的下午,湖面上一下子聚了很多的人,以附近大学里的学生们为主,他们与雪产生了一见钟情的热恋。年轻人在冰雪上打滚儿,摆成各种姿式拍照,他们最喜欢的是摆成一个大字,背靠大地,拥抱苍空,一个大写的人字。很多的孩子在清理出的河面上溜冰。晚上冰上的队伍扩大了,下班的人群,加入进来。人们是点着星光留连在冰上的。有的人还将宠物带到冰上,狗们一连串的滑着筋斗,可是看样子比人还兴头,不断的滑倒不断的爬起来,叫着追逐着,谈情说爱。星光下的冰雪看上去有些蓝瓦瓦的,在这铺展开的蓝雪间,会有许多的光珠闪动,它们旋转着,如七彩的水钻,呈兴奋的跳跃状,这是具有当代科技含量的冰猴。那些发光体如冰猴的首饰,戴满它的头顶,只要主人挥动鞭儿转动它,它便痴迷的舞蹈,疯狂的探戈,或者感伤的小步舞,那要看主人的心情了。而星空似乎也看得痴迷,星子们手牵手要下凡了。它们逐渐的变大,接近人类的世界,有时忽悠一下,又朝高空飞去,是人类的笑声惊着它们了吗?可是忽然间你开窍了,那不是星子,可与星子比美的新科技风筝,有传统的凤/蝶/鱼一类形状的,有现代的变形金钢/超人/长江七号一类形状的,无论什么形状的,它们都有了发光的装置,在夜空中飞起来,它们变成了许多的星座。你可以任意驰骋你的想象。想到童年在雪原上留下的脚窝儿,想到土制的冰爬犁,想到老屋门前憨头憨脑的雪人,想到只在一个拳头大的木疙瘩尖头钉一颗大头钉的冰尜尜,想着挽着一只土篮子走在冰雪中,伸着生着冻疮的小手去扒煤核,我们充满慈爱的想着生活和冰雪,想着自然与人,想着贫穷和富有,想着那时我们坚信,当下一个冬天到来的时候,那些留在雪原上的脚窝儿依然会存在,依然会有嗷嗷叫的回声,在雪原上传递着快乐。

比如此时,一抹淡淡的霞晕染过窗子,空中的冻云散尽了,西方的天际,陈起一片桔红的云锦,给雪后的街景,烘出了微微的暧意。打开了窗子。并不觉得冷。但觉一股清凉浸入肺腑,连日来的倦怠一扫而光。不知谁家的鸽子,也感觉到了雪后的惬意,轻盈地盘旋屋顶。

一辆”的士”停在楼前,车门处下来母子俩。小家伙也就二、三岁的样子。穿着黑白格的羽绒服,圆滚滚的,就同小企鹅似的。趁母亲付车费的功夫,小家伙摇摇摆摆走到花池子前。花池子里蓄满了雪,像铺着一床厚厚的羽绒褥子。他顿了顿,然后一脚迈进去,为自己的勇敢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想这么开心的走下去,偏偏母亲回头看见了他,于是发了声尖叫,飞奔过去捉他。小家伙咯咯笑着,张开小手扑倒,滚在了雪地里。

我轻轻关上窗子,觉得屋子里的空气也变得新鲜了。却有一点点兴奋,无法再回到书本里。我明白了,我将小家伙的笑声关在了屋子里,我重新感觉了童趣。生命因而感觉了活力。

时间、地点、人或许会有所变化,往事或许在厚积的岁月下了无痕迹,而对大自然爱恋的天性,那种出于童真的特别表达方式,那种清纯得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不知不觉的会留存下来。真诚的热爱它吧,我们的冬天就不会失去希望。

下雪了,漫天的雪花舞着,牛马年,好作田,满天飘舞的是衣食父母的指望啊。而对于孩子们来说,没有比和顺的自然滋养更能使人聪明的了。它持久的发散着强烈的快感,悄然滋养起一种健康的心灵依托。我们的冬天呀,洁白的冰雪呀,是无边的欢乐。

共 464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冬天漫天飞舞的雪花如歌如泣,带给人们无限的回忆。孩子们堆雪人,雪人在飘舞的雪花中长成了,就像从地上长出来的,就像从天上落下来的。而上了岁数的老人,则用另一种方式对雪。他们坐在窗前或站在门口,安静的听雪和看雪。张开手掌,让雪花躺在手心里,一边叨唠着,下雪啦,好雪呀!这是一篇优美的散文。用词准确洗炼;写景状物,精细真切,生动传神;对年少时冬天的怀想,写得似诗如画,情思缕缕。在优美的形式中含着深刻的意蕴,给人们带来一幅纯洁、美好的生活画面。欣赏阅读。问好作者!【:蓝心儿】【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511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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