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驹神山小说
我也同样在盯着她看。
远处吹来的海风带来阵阵海腥味,吹动了我的头发,我的衣角。海平面的颜色潮红,与太阳面对面,感觉像是世界末日了。
直人点了一支烟,朝着远方深深地吐了出去,开始向我娓娓道来他在东京遇到的一些事,配合黛比华尔兹的节奏缓缓吐出的烟把我带入了回忆。这里有一座山,时常被云萦绕,深不可测。大人们常常警告我们不要去那座山中。我很听话,所以很理所当然的一次都没去过。
这里的夏天潮湿,芜杂。令人烦躁不安。我放下手中读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伴随着夏天蝉声嘶鸣,我观察着远处的山,运用着古希腊人的智慧。那座山到底是什么,估计就像金阁寺一样,对我来说是手不可及的地方,代表的是永远的孱弱无力和自卑。不知这么思考过了多久,直到被母亲的嚷叫声打断。我的母亲未曾读过书,胸无点墨,说话声永远大得令人受不了。
“源治,下来吧。”母亲在楼梯口大声喊道。
“干什么?”我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直人来了。”母亲回答,带有一丝无奈。
年少的我还察觉不到母亲那细腻的情感。
一听是直人,我放下了平日姿态冲下楼去。她就站在玄关处,非常安静地站在那里。这里的安静是相对的。无论春夏秋冬,我都能秉持着日日不变,犹如康德。不过在她面前,我的安静显得有点配这禅声撕鸣。某些方面,她也就像山,我对她有着无穷无尽的自卑。
“晚饭,吃了么?”我有点羞涩。
“唔……嗯。”这不是羞涩的回答,这是近乎冷漠的回答。她回答时把头转向一侧,不作搭理状。
心一凉。也不再想搭理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便跑上楼去。
这一夜,平静。但偶尔有凉风吹动风铃的声音。
第二天。
我像往常一样,7点起来,在庭院里做完早操母亲便做好了早饭。我观察到了今天的山有点不同:一向冷峻得让人感到害怕的深山林,今天被和煦太阳照射成了鹅绒毛似的温柔。
“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么?”直人问我。
很意外,她第一次主动跟我搭话。我内心深处像燃了一处火焰。
“想,但是从来没去过。”
“难道不想去一次么。”
“想。”
“今天就去吧。”
“好吧。”这不是平时的我会回答的答案。
就这样,我和她穿过人们居住过的村子后便走到了蜿蜒崎岖的山麓下。周围的景色皆变得不被我认知,这条小路在我心中永远好似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黑洞般的无底。但是我不怎么怕,我的害怕还有我的自卑都被面前这个娇小的身躯迷影取代了。这个身躯毫无踌躇地摆动着身体,毫无杂念地前进。我在寻找着禅,因为它好像就在我身边。我的禅寄身于她,永远是我的方向与梦想。
路变得越来越陡峭,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变得泥泞易滑。我和她顺利地来到了半山腰,我没有碰到任何妖怪,甚至是在我精神最紧张的时候,我也只能想到夏目漱石对我诉诸的微笑。往下眺望,看到如蚂蚁丁点小的村庄,我就开始大笑了。在不远处还有潺潺的小溪,林间时时歌唱的鸟儿,为了迎接秋而化为红色纷纷落下的萧木,远处的海平线比平时更加诡异。刹那,我对这座山充满了怨恨。
“喏,给你。”直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我。
“收音机信号声。”
“安知县安治镇的驹神山发生大火,请山脚下的居民迅速撤离。重复一遍,安知县安治镇的驹神山发生大火……”
我站在海堤旁像看着战利品一样看着我的杰作。站在我旁边的直人,至于她,我和她接吻了。
那年12岁,我战胜了我的一切自卑。
直人的一根烟抽完了。她的一句话我都曾未听进去。
我知道,她化为了世俗。不再拥有让我自卑的力量了。看着远处的深山,再看着直人。
结局如何,我把她杀了。我在浪漫和古典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了。但是不知怎的,心里就是很难受。是冬日落叶也无法痊愈的难受。
共 1444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关于驹神山,关于直人,关于禅学,12岁的我有种神圣深邃、 不敢逾越的自卑感。不过再遥不可及,再缥缈不定的东西,甚至是诗歌和远方,都有落地于现实,或根基于眼前的苟且。一把大火,将驹神山的神秘和诡异化为乌有,将女神直人也变为了俗人,将犹如康德一样的我也变成凡人。浪漫也好,古典也罢,无法痊愈的难受,也许难受的是美好不再吧,就像那句“幸福就在山的那一边”,当山不再,诗和远方都看不到了,看到的就只有眼前的苟且。觉得,整篇文章,读起来有种日文翻译过来的中文感觉,哲学禅学的深邃与世俗的碰撞,作者的阅读量该是广泛,语言精妙,构思精巧。感谢赐稿清晨,清晨有你更精彩。【:底薪】
1楼文友: 11:00:2 哈哈,看到作者的名字,还是有那种感觉的哦,和你的文字很配。
只是,12岁的年纪,是不是小了点?太早熟了吧?另外,句号忒多了啦。哈哈,请原谅喜欢挑毛病。
2楼文友: 12:11: 8 作揖与相反折。 我一如既往,期待着最明媚的死亡。
楼文友: 20:41:04 打破才能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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