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村西桥头那些独居的老人们
夕阳下,村西桥头那些独居的老人们
题记
村西的桥头一直都是热闹的。村里独居的老人们,身体硬朗的,只要能挪得动的,都爱扎堆在这里。久而久之这群老人们的身影也成了桥头一景。
这不,村东的珍九十六了,只要天好,每天都会拄着拐杖,挪着小脚,大老远地赶往桥头。
还有村南头超家娘,八十八了,身子骨是最硬朗的一个,最早到桥头的就是她了。
还有福家爹,还有家娘…
这些老人们聚在一块,就是一群老伙伴,每天习惯性地聚在桥头,远的地方也去不了。
他们每天就在这儿找找乐子,闹闹笑话,诉诉心事。
他们互相倾吐着,互相宽慰着,互相鼓着劲头,就这么一天天地在这儿消磨着属于他们的愉快时光。
这儿有时唠唠叨叨,吵吵嚷嚷,有时也唉声叹气,嘻嘻哈哈。
他们七嘴八舌,絮絮叨叨,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你听:
“现在这年月,日子好过了,想也没想到国家还发养老金,还有自己的银行卡,这辈子是饿不着了。”
“儿女逢年过节还送上吃的喝的,也会给钱花。吃喝不愁喽!白天说说笑笑都好过,就是夜难熬”
“唉!就是晚上不好过,一晚上要醒好几次,连个说话的也没有怎么说看到这个区我总觉得有些失望呢,有个病痛的,就更不好过了。”
“这人老了,还真不知哪会就走了。”
“儿女们都有自己的事,各忙各的,哪有多少时间管老娘”
“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就不错了。”
“啥事都要看开,一个人过好,自由自在,省得和儿女们在一起都别扭着。”
“身体只要能动,就不给儿女们添麻烦了。”
“知足吧,有病时还不都得指望儿女陪着。”
老人们七嘴八舌,说着各自的生活,拉着家长里短。就这样一天天的,桥头的老人们也在增增减减中。
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慢慢散尽,桥头又恢复了它的宁静。
村里吴老太太今年七十七,这不,刚过了年老伴就病世了。不能让娘一个人过呀,吴老太太四个儿女在一块开了个家庭会议,商议的结果是让老娘在这几家轮着过。先从大儿子家开始。每家三个月。
知道儿女们的这份孝心,吴老太心里可敞亮了。那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满口应允。吴老太怎能不高兴呢?村西的娘快九十了,还是一个人单过,还有小超娘也八十多了吧?还有福家爹,还有…在村里独居的老人可真不下十多个呢!也都有儿有女的,哪比得上自己这命。人老了,儿孙绕膝,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心里那份踏实与轻松就像小时候有雷雨的夜晚,无论多大的雷声,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那样的夜晚异常。
一早,大儿两口子就帮吴老太太收拾好衣物接回家了。大儿子家有个饲料加工厂,俩孩都在外上大学,小日子过得挺富裕,住着宽敞的大楼房,儿媳妇出了名的爱干净,那家里拾掇得跟城里一样。吴老太心里可高兴了,看哪哪好,特别是看到漂亮的卫生间加起来要走五亿步,一脸憧憬的样子。自己可从来没坐过马桶,那洁白光滑的马桶她也能用上了。从来到儿子家,吴老太太就一直兴奋得像个孩子,那嘴就没合拢过。
这一天过得好快呀!幸福的时刻总是让人觉得那么短暂。
晚饭后,儿媳突然对吴老太太说:“记准您吃饭的碗筷,我单独给您放一边,别拿错了。”
“现在有公厕了,就在咱家门口,娘白天去公厕,也能顺便活动活动。”这儿媳妇还真是贴心。
“那晚上—,”
“晚上给娘准备了便桶,放她屋里了。早起去公厕倒掉就行了。”儿子话没说完,儿媳又接上了。
“那怎么行!家里现成有卫生间。”儿子有点急。
“怎么就不行了,晚上起卧不方便,我是好心”儿媳明显提高了声音。
“这样好!这样好!”吴老太太示意儿子住口,这老太太是最爱要面子的,她真怕第一天刚来,两口子吵起架来。
儿子看看媳妇,又看看老娘,点了颗烟,猛抽两口,不再说话。
那一夜,吴老太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早如飘在云端的那颗欢愉的心,此刻已跌落谷底,隐隐作痛。巨大的失落与孤独感如这漆黑的夜将她整个儿缠绕、包裹。又不停地,不停地滋生出嘲笑、矛盾、恐慌与不安…
天刚蒙蒙亮,儿子那屋还没动静。吴老太太就起床了,她提着那只便桶,走向门外的公厕,瞧瞧左右无人,加快了步伐。
吴老太太从公厕回家,儿子已起床。
“娘,你咋起那么早,以后这桶我去倒。”
“早起动动也好,老娘这身子骨也得锻炼锻炼!”
吴老太心里还是暖的,毕竟儿子有这份孝心。
乍暖还寒的早春,还是有些许凉意。
早饭时,刚开始吃饭,吴老太忽然就咳嗽上一阵子。
“是不是天凉?咋就咳嗽了”儿子慌忙给老娘递纸巾。
儿媳妇放下碗,没坑声回自己屋了。
也是奇怪了,这早不咳晚不咳,偏在吃饭这点就呛咳起来,吴老太在心里责备着自己。
“咱快吃饭吧娘,这饭快凉了。”儿子把碗递到老娘手里。
吴老太接过碗,心里五味杂陈。
这会儿,她忽然就想起村西桥头那帮老伙计。
她忽然就觉得九十多岁珍比她心里通透。
她忽然就有了一个勇敢的决定。
母亲节过后,村西的桥头增添了新成员。
七十七岁的吴老太太,成了这群老人中的一员。
吴老太是极讲究极要颜面的人,她不但要给自己留面子,也要给儿女们都留面子。她总要找个单独过的时机和理由。
老伴在时,宠了她一辈子,很少让她操过心。一家人一直和和睦睦在一起,她喜欢那样的生活:温暖、热闹、踏实;她喜欢那种生活的味道:叮叮当当,柴米油盐。
老伴地离开,像塌了她的半边天,但她认为她的儿女们依然可以填补她精神上的空缺。依然可以和她在一起,依然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依然可以陪伴她余生的所有日子。为此,她心里曾充满了欣慰、幸福、踏实与欢喜。想着快快乐乐过个晚年。
她从来就没认真地去想,儿女们已长大,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孩儿,还有自己的许多不得已。
他们也不再是小时候,生活的圈子与内容,生活的节奏与习惯,早已和他们原本那个家大相径庭。
她可以呆在儿女家继续磨合,但她也好怕,磨合最后变成了摩擦,变成了儿女们无言的负担。
她是压抑的,她每日里惴惴不安,像极了一个时刻怕会做错事的孩子。
尽管她不愁吃穿,毕竟无论谁的生活都不仅仅是简单的温饱。
母亲节这天,儿女们又聚集在她的身边。
“孩儿呀,你们各有各的事,都挺忙,娘还是单过吧。”
“那能行吗?”孩子们异口同声。
“没事没事,娘这身体好着呢!还是单过吧。瞧人家珍比我大多了。”
“那就听,我们有空就去陪您。”
孩子们满口答应着。
吴老太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下得好。
她明显感觉:
对自己,对儿女,都好。
日子在平静中滑过。
儿女们隔三差五会来,吃的喝的都不缺。
大闺女还给配置了。
生活设施齐全。
平日里有,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吴老太太坐在桥头,夕阳映红了她的脸庞。她出神地望着远方,像极了一幅唯美的雕像。
也许她想起了久远久远的过去,那个曾经天真烂漫,情窦初开的少女。
也许她想起了那些的岁月,娃儿们绕在她的身旁…
夏日的傍晚,桥头凉风习习。
老伙伴们都已散去。偶尔会走过来三两个年轻人在这儿乘凉。
吴老太太总喜欢多在这儿呆一会。
她觉得这儿有人气。
今天她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开了门,回到自己那个幽静的小院。这儿就是她和老伴生活了近一辈子的家。
她觉得口渴,进屋喝了杯水。锅里有中午吃剩的面条,放灶上热热就吃下了,晚上一个不想再重新做饭了。桌上还有儿女们买的零食。可她觉得心里又闷又堵的,可能是天热的缘故吧,竟也吃不下那些东西。
乡里的天总是觉得黑的早了些,白日里喧闹吵杂的小村庄寂静了下来。
夜,就这样说来就来了。
漆黑,漫长…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吴老太忽然肚子一阵绞痛,她猛然醒来,觉得像是要拉肚子,头上瞬间沁满豆大的汗珠,她急忙开灯下床,还没来得及走到马桶边(儿子专给她买的马桶)忽然一阵眩晕竟然摔倒在地。此时,肠胃一阵阵收缩、痉挛,疼痛得像要爆裂一般,她忽然想起要给儿子打个,可在床头,她双手支撑着地,想要爬起来,可怎么都动不了,她想爬过去,可是又一阵更强烈的疼痛揪紧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寸步难行。她伸长了手臂,朝前,再朝前,她尝试着前行,可这离床头不到三米的距离竟然想移动一寸都成了困难。这会她忽然又大口呕吐起来,下身感觉早已拉的湿透,又开始头痛眩晕,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也许她真的快要死了,那巨大的恐惧与求生的欲望使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前爬行,她真的前进了一步,汗水如瓢泼一样,浑身都已湿透。她伸长手臂,尽量尽量地想再延长一点,可还是够不到床头,她想再一次用力,可她忽然全身都在抖,她觉得好痛、好热、又好冷,头依旧眩晕,眼神开始变得恍惚迷离起来,她看到了她的老伴,微笑着向她走来
“孩,锅里的小米粥煮好了,你快闻闻,多香。”炉火映红着他的脸庞,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那巨大的疼痛感忽然就消失了。
她垂下了手臂。
她感觉老伴儿牵起她的手,她嘴角露出了笑意,随着老伴儿去了。
夜,已过大半,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村庄依然静悄悄。
“我的娘,我的老娘,你咋这样走了呀…”
第二天午后,一阵急促凄惨的哀嚎,从吴老太太院里传出来。
这声音不觉让人心里发怵,猛然一紧。
不多会又有了和声,好像是儿女们都到齐了吧?接着这哭声便形成了阵容:惨烈、悲壮、响亮、刺耳。
在这个仲夏燥热的午后,
响彻了整个小村庄,响彻了村西的桥头
久久地,久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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