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猞猁皮是什么短篇小说
怎么说呢,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耳石症。而马莉就恰恰得了耳石症,这真是要命,一开始,马莉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血压有些高?量了几次结果一点都不高。这让马莉的丈夫朱很担心,担心马莉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肿瘤什么的,这真是让朱感到很害怕。因为马莉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犯病,走着走着忽然就一下子趴在了那里,头晕的时候站都站不起来。那一阵子,朱很怕马莉一个人在家里下楼上楼,他很怕马莉在上下楼的时候突然犯了病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为了这,马莉又住到楼下去,为了这,马莉有一阵子根本就不敢坐车,更别说再去坐航班飞往另一个城市去做她的头发,关于这一点,朱心里倒觉得很值得庆幸。
有一年多了,马莉总是坐了飞机去到另一个城市找那个叫小巴的理发师去做她的头发,朱也知道这个叫小巴的理发师以前就在这个城市开发廊,是一个青年人。马莉的头发一直都是由他做,小巴去了另一个城市之后,马莉换了几个理发师,但都不能让马莉满意,这让马莉很抑郁。因为头发,马莉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自己的自信和美丽都像是随着那个叫小巴的理发师去了另一个城市。到了后来,马莉就总是坐了飞机去到小巴的那个城市找小巴去做头发。朱知道马莉和那个叫小巴的男人不会有任何事,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有时候马莉从那边回来,洗澡的时候,朱会背着马莉把她的内裤仔细检查一下,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做?朱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下贱,所以朱有一阵子心里总是很烦,为了做头发而在天上飞来飞去好像让谁都受不了。朱的朋友们说,这有什么?这只能说明你有钱。直到那天早上起来马莉发现自己的耳朵有了问题。
“朱。”马莉在卧室里喊朱的时候朱正在卫生间里刷牙,朱发现许多牙膏沫子都给弄到镜子上了。
“朱,朱,我怎么了?”马莉说她站不起来了。
朱冲进卧室的时候马莉正在床边的地板上趴着。
“我站不起来了。”马莉说。
朱以为马莉是摔了一下。连忙问:“什么地方?”
马莉说自己头晕得站不起来了。
“是不是把头碰着了?”朱说,“碰什么地方了?”
马莉说她什么也没碰着,突然就不行了。
朱把马莉抱上了床,“现在怎么样?”
“不行。”马莉说。
朱那会儿可是吓坏了,他想到了脑出血,但马莉还不算老。
朱给马莉拿了一块糖,朱说你是不是低血糖?
马莉很少吃糖,她把糖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头还在晕。
“我建议你再来一块儿?”朱说。
马莉头晕的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到了后来,还是朱的一个好朋友,上大学的时候是学医的,他忽然对朱说:“你老婆是不是耳石症?”
朱的这个朋友对朱说,人的两个耳朵里边都有两块儿小得不能再小的石头,“有多大?”朱的朋友在手边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说明耳石的大小,那天他们正在下围棋。“这么说吧。”朱的朋友说人的耳石的大小要比一粒小米还要小得多。朱当时想起了黄花鱼,黄花鱼的头部就有两小块石头,小时候吃黄花鱼,朱总是喜欢在鱼头里找那两块小石头。朱笑了一下。朱的朋友说,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朱说“黄花鱼。”朱的朋友也就笑了起来,他明白了,他和朱一样都比较喜欢吃黄花鱼。朱的朋友说人耳朵里的耳石可和黄花鱼的不一样,人耳朵里的耳石很重要,只要一离开原来的位置人就会晕眩不已。
“要是厉害了,有时候连床都下不了。”
“还能不能再坐飞机?”朱说。
“站都站不住。”朱的朋友说。
“我是说飞机。”朱说。
“你说什么?”朱的朋友说,“打飞机?”
朱就笑得更厉害了“都什么岁数了。”
“那是有些人的终生游戏。”朱的朋友笑着说。
“问题是得了耳石症能不能再坐飞机?”朱说。
“严重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都不行。”朱的朋友说。
这事让朱很开心了一阵子,想一想马莉不能再坐了飞机往另一个城市飞他就很开心。他虽然知道马莉不是那种人,但他还是不放心马莉为了做头发坐了飞机去找那个小巴,那情形多多少少像是在约会,和一个理发师的约会,和那个小巴,温州人小巴,小巴X!这是一种结束,结束了马莉为了做头发而坐飞机在天上飞。这是一件好事。朱在心里说。
“这真是一种最好的结束。”朱在心里说。
但无论出了什么情况,人的头发总是不会停止生长。马莉也不能例外。那天早上,朱听见卫生间里“砰”的一声。朱马上过去,马莉坐在镜子前,梳子扔在地上,已经断做两截。“你要是还爱我的话。”马莉回过身来对朱说,马莉的意思是,她已经想好了,既然自己不能坐飞机过去,她要让那个小巴过来,坐飞机马上过来给自己做头发。
“你让他坐飞机过来?”朱看着马莉。
“我让他坐着飞机马上赶过来。”马莉说。
朱也马上就明白了,要是让那个小巴放下手里的工作,白白过来人家肯定不会犯这个傻,还有,要是让那个小巴自己买飞机票过来人家肯定也不会。马莉的意思很明白,她要给那个小巴买好往返的飞机票,而且还会给他两天的工资,让他坐飞机赶过来给自己做头发。
“给他两天的钱。”马莉说,也就是小巴在发廊两天可以挣到的钱数的总合。
“既然我过不去。”马莉说。“问题是,我现在的头发怎么见人?”
“这不是钱的事。”朱说。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三次没去唱歌了,就因为头发。”马莉说。
朱很支持马莉去那个业余合唱团唱歌,这样马莉会有事做。他还支持马莉请客,请合唱团的人吃饭,“那花不了几个钱,一帮老女人。”朱说。
“让小巴来。”马莉说。
“再试一个理发师行不行?”朱说。在这个城市不知有多少发廊,不知道有多少理发师。“再试一下?”
“不行。”马莉对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头发只有小巴才做得好,除了他谁都不行。”
说话之前,马莉已经给那个小巴打过了。
小巴那边答应了,既然一切费用马莉都出,两天的工资再加上往返的机票。
“还有,就这个小巴,让他在家里住一晚,给我做完头发隔天赶他的飞机。”马莉说。
朱看着马莉,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要住在家里?”朱说。
“你看吧,要他住旅馆也可以。”马莉说,“咱们家的十多间房子都空着。”
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理发的。
“他有老婆吗?”朱问马莉。
“你什么意思?”马莉一下子就生气了。
“没什么意思。”朱马上说,“住家里就住家里这没什么。”
“你去机场接一下他。”马莉说。
朱去了阳台,他心里很乱。二十多年前就是这样了,当朱刚和马莉结婚的时候就这样了,马莉给朱带来了婚姻也带来了花不完的钱,马莉的父亲,那个煤矿主,一辈子似乎只知道不停地挣钱,挣啊挣啊,也许是钱挣得太多了,结果出了车祸,马莉一下子失去了父亲和母亲却得到了大笔的钱,出事那天,马莉的父亲和母亲一起去看望一个朋友,他们都在一个车里,所以都没能逃掉噩运。朱现在没有工作,他也不用工作,他每天的事就是和朋友在一起喝喝茶,有时候会喝点酒,朱的酒量也不大,朱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无聊,但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无聊。他对自己的生活没有怨言,朱对马莉也没有怨言,马莉给公公和婆婆在城里买了房子,马莉还给朱惟一的弟弟买了辆车。马莉做什么朱一般都不会有意见。这包括马莉坐了飞机去另一个城市只为了做一下头发。朱在心里算了算,马莉做一回头发用的钱可以是一般家庭两个月的生活费。但朱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朱和马莉的孩子现在在美国读书,隔一年半年朱会和马莉飞往美国看一下孩子。朱很不喜欢洋酒也不喜欢牛排,马莉也不喜欢,所以他们没有一点点移民的意思。马莉有马莉的朋友,马莉有一阵子热心对朋友讲述她去印度的见闻。说她在那里见到过的那位大胡子大师,她还把大师的像片给朱和别的朋友们看。马莉是个从不会说谎的女人,她说有一次在屋子里的时候,当然是她一个人对着大师像片的时候,像片上的大师忽然对她开始眨眼睛。“这就是说,我和大师已经用心灵联系上了。”朱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他有时候会趁马莉不在的时候把大师的像片取出来一看就是老半天,但像片还是像片,像片上的那个大胡子大师没一点点动静。朱怀疑马莉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是头晕又是能看到像片上的人眨眼,这让朱有些担忧。所以,朱不愿意马莉再去印度,要不是耳石症,马莉也许现在已经在印度了,还有,就是朱一点点都不喜欢马莉从印度带回来的那种香,马莉在家里点这种香的时候朱就很难受。除此,朱对马莉没一点点不满的地方。包括她每次坐飞机去做头发,朱每个月也要理一次发,也一直是只找自己喜欢的理发师。所以朱能理解。但朱觉得要是让自己坐了飞机去另一个城市只是为了理发,自己不会,自己要是个女的也不会。朱已经想过了。
朱坐在阳台椅子上抽烟。
马莉在下边接。
从阳台上看下去,可以看到下边的院子里,有一个人俯身在垃圾箱里翻东西,把垃圾箱里的一个纸箱子拉了出来,把里边的东西倒出去。把纸箱子放在脚下踩扁了。然后,又去翻另一个垃圾箱。这次是翻出来不少饮料瓶子。朱看着下边,看着那个人把饮料瓶子用脚一个一个踩扁了,然后再装到一个袋子里。
“妈的,明天去机场。”朱对自己说。
朱开车的时候看见了车窗外的云彩,朱现在好像一坐在车里就要看看天空上的云彩,这当然不好,但朱忍不住。机场很快就到了。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候机厅里人不多,有一个人干脆就躺在长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个带轮子的旅行箱立在这个人的身边,箱子上放着一本杂志。有一个年轻人在玻璃墙旁边打,这个年轻人很瘦,脸冲着玻璃墙那边。有人走过来了,拉着箱子。又一个人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方便面。朱站起来,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再坐回来。朱有点犯困,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如果可以的话朱觉得自己应该打一会儿盹。
朱觉得机场不是打盹的地方,然后他就去了候机厅角落里的售货柜台。那地方是既有食品也有各种旅游品还有衣服,冬天还没到来,这里已经挂起了皮衣。还有那种美国牛仔戴的翻毛宽沿皮帽子。朱摸了一下那帽子,那个女售货员马上走了过来,这个女售货员给朱介绍一款女式皮衣,皮子上的斑点让朱想到猫。但那女售货员说这是猞猁皮。这让朱一下子就感起兴趣来。他把猞猁皮的女上衣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开始给马莉打。
“接到了?”马莉在里说。
朱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说,“机场这边柜台里有猞猁皮的上衣,很好看。”
“你别误了接机,时间快到了。”马莉在里说。
朱的兴趣一下子就没了,他放下了那件猞猁皮上衣。
那个女售货员在一旁说了句什么,像是说猞猁皮是最上等的皮类。
这时马莉在里又说话了,她说猞猁皮是什么?
“猞猁皮就是猞猁皮。”朱说是一种皮子。
“什么样?”马莉说。
“有点像猫。”朱说。
“上边有条纹?”马莉说。
“比条纹好看。”朱说上边除了条纹还有斑点。
“猞猁是豹子的一种吗?”马莉在里说。
朱笑了一下,这说明马莉的心情现在很好,说明她的耳石症起码这时候还没犯。
“比豹子小多了。”朱说,“你穿上会好看的。”
“像豹子那样的花纹吗?”马莉说。
“比那好看。”朱又用手摸了一下那件皮衣。
“你别光看皮衣,看看那个小巴出来了没有?”
朱朝那边看了一下,那边的电视屏幕正在溜字幕。
“这下好,晚点了。”朱说,朱是顺口说的,他其实没有看到那字幕上是什么字,那字幕溜得也太快了,好像就是为了让人看不清才那么快。
“怎么又晚点?”马莉说。
“也许那边正在下大雨。”朱说,“也许有雾。”朱说,“这谁也说不清。”朱说,“中国的航班要是不晚点就是事故。”朱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点幽默,就笑了起来。朱希望小巴坐的这趟飞机晚点,越晚越好,这对马莉是一种打击。朱很希望有什么事情能在做头发这件事上打击一下马莉,或者那个小巴不再来了,或者那个小巴从飞机上掉了下来。朱又坐回到原来的那个位置上,再过一会儿,小巴坐的那架飞机马上就要到了。朱朝那边望了望,他希望这个小巴别出现。为了某种原因他不来了。小巴会给马莉打的,也许,他不来最好,也许马莉会接受另一个理发师。
共 5944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选取了一个很特殊的视角反映婚姻家庭中男女关系的微妙。马莉很在意自己的发型,竟然坐飞机去找自己喜欢的理发师整理头发。丈夫朱明明知道妻子和理发师小巴不会有任何事,但是还是避免不了世俗男人的妒忌。当得了耳石症的马莉不能乘飞机去找理发师时,丈夫居然很开心。而妻子要请理发师来自己所在的城市给整发型,还要他住在自己家,丈夫心中很不是滋味。在飞机场接小巴的朱希望飞机晚点甚至出事,当看到小巴带着妻子一起来了时,他心情大好。居然有心情向素不相识的小巴推荐自己在等待他时和妻子马莉谈起但马莉反应冷淡的猞猁皮上衣。小说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但是却细腻地反映出男女爱情婚姻和谐的敏感问题。朱不可谓不爱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依然做不到看淡妻子为自己喜爱的发型对一个男性理发师的青睐。这种情绪就如同他对妻子解释不清、小巴也很懵懂的猞猁皮一样,很微妙。小说视角独特,心理刻画真实,深刻反映了社会的一个细胞——家庭和谐潜在的问题,警示人们去慎重处理好每一个细节。力作,荐阅。【:风逝】
1楼文友: 08:46: 2 猞猁皮是什么?如同朱对待妻子的情感,复杂而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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