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但愿你对我外露的一切

　　
　　张炳成
　　
　　玉歌
　　
　　但愿你不是在欺骗我的感情，
　　但愿你对我外露的一切，
　　都和你的内心一样坦然。
　　是你点燃我心中的爱情之火，
　　那永世甭想扑灭的火焰。
　　
　　然而一旦你少女的春心另有所爱，
　　你轻率丢给我的火种，
　　会把我的心和肉体烧残。
　　当你有朝一日从我身边走过，
　　我可再也不会向你瞥上一眼。
　　
　　那时，回忆只是无价值的再现，
　　那时，我或许飞鸣，或许隐逸，
　　但堕落决不会存在于我们之间。
　　人心啊，都是血与肉的精华，
　　如你另爱，万不可炫耀我的面前。
　　
　　1986年10月18日
　　
　　玉冰
　　
　　你这地生的迷人的尤物，
　　你这天降的爱神的使徒，
　　你怎么恁般谙练捕捉的技巧，
　　你是如何扇旺我情感的火炉?
　　
　　不费吹灰之力，你却丰收在望，
　　掌握着时机的火候，你竟如此成熟，
　　但你却认定红唇是禁果，
　　谁也甭想接近那生命的门户。
　　
　　而我却不能理解，你何必要
　　像惩罚醉鬼那样横眉竖目？
　　是你以甜言蜜语灌醉了我，
　　却既不让我笑，也不许我哭。
　　
　　确实，正是这样，从我们相识
　　到年末岁尾，短短的相处，
　　新的一年你还将变换什么花样，
　　使我继续品尝孤独之苦？
　　
　　1986年12月30日
　　
　　玉琴
　　
　　手碰着手，电流一样触麻了全身，
　　同座一张连椅，可又不便更近。
　　单车载着你我，骑向夜幕，
　　落锁夏日夜晚花丛柳荫。
　　
　　一件事搭起一座鹊桥，
　　是你的夙愿——该我走运。
　　一个人不允许分作两半，
　　两颗心拥有同一片温存。
　　
　　总会有一日以心相许——
　　麻木的一生不如多情的一瞬。
　　只要回头瞥一瞥你，
　　帝王的宝座我也不屑屈身。
　　
　　任凭那樊篱天一样高，
　　任凭那鸿沟海一样深，
　　人生几度，春风秋雨，
　　似水流年，落花难寻。
　　
　　1988年11月11日
　　
　　玉娜
　　
　　一
　　或者，你就干脆说：我•不•爱•你，
　　态度一定要坚决，口气一定要生硬，
　　足以使我打消所有的希望，
　　把绝望的苦酒连杯饮下，不留一滴。
　　我本也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房梁或手脚架，也都能通向地狱。
　　人为感情所动，常常不能自已，
　　冷嘲热讽，都不能把人性取缔。
　　
　　二
　　谁让我执著于苍茫的流云，
　　觊觎天仙神鹤诱惑的羽衣？
　　其实无边的桃柳随处可见，
　　为何要把渴望的血泪浇向你的根须？
　　是命数？我向来不信。或许，
　　缘分就是缘分，不由人不信。
　　不然，何以数年来一直若即若离？
　　休怪那尾生抱柱桥下死守信约，
　　爱到这份儿上，顾不得是井是路还是谜……。
　　
　　1994年11月11日
　　
　　玉芳
　　一
　　诉说着一段动情的故事，
　　多想把以往的辛酸遗忘，
　　有两滴泪水夺眶又止，
　　欲让我分享快乐的时光。
　　
　　我是在倾听，可又不是，
　　深情已融入爱的心房；
　　我是被感动，可又不能，
　　雷池坚固，又加设防。
　　
　　然而，总是不能自已，
　　却又不愿放弃。
　　一室烟雾缭绕，情溢四壁，
　　飘逸向窗外夜的神秘。
　　
　　二
　　轻轻擦去眼角的泪，
　　迎面是一阵阵扑鼻的清香，
　　热情已使我不能自持，
　　泪眼朦胧，幻化为奢望。
　　
　　仿佛你就是黄花少女，
　　沐浴羞涩，天然纯良。
　　一杯咖啡苦中有甜，
　　柔和的乐曲夜风中回荡。
　　
　　不知你星光中离去有无遗憾，
　　上岛咖啡对面一泓月色池塘，
　　静静绕行秋水难舍良宵美景，
　　那一番倾诉是否搅扰过你的梦乡？
　　
　　2007年10月25日
　　
　　玉明
　　
　　一股股艾的清香，抽出
　　一丝丝甘甜的记忆。
　　三十年前那张黑白照片，
　　把我拽回到村南的河堤。
　　
　　总是不能忘记，那桩
　　沉甸甸的往事，混和着传奇。
　　西留村里有一幢四合小院，
　　西厢房的夜晚已不再神秘。
　　
　　也是往昔这一段时光，端午
　　山阳城边，有一处院落喜气洋溢。
　　无花果下一片浓浓的阴凉，
　　呵护我的爱侣亭亭玉立。
　　
　　二楼上葡萄树下，黄蜂
　　在隐蔽的巢边飞来飞去。
　　葡萄花期太短太短，
　　短不过土垛房中黎明的偎依。
　　
　　核桃树的巨冠隐藏无数的青果，
　　石榴花满树怒放赛似火炬，
　　樱桃一树的鲜艳不知去向，
　　月季花见证满院的笑语，惜别的泪滴……。
　　
　　往事并非不堪回首，过去
　　消失的是痛苦，留存的有甜蜜。
　　端详一枚粽子遥寄春城——
　　你可曾想过汩罗的屈原
　　神圣的夜雨？
　　
　　2008年6月5日
　　
　　玉静
　　
　　用清纯和清香形容你，
　　不如用处女地的青草，
　　茫茫人海中悉心览胜，
　　意外收获这棵爱的幼苗。
　　
　　捧在手心，怕风，
　　在头上，怕掉；
　　含在口中，怕化，
　　揣入怀里，怕笑。
　　
　　于是，化你为一杯梨花雨酒，
　　酿在腹中，任其发酵；
　　于是，有几滴醇香浸入心田，
　　滋润电脑键盘玉指的欢跳。
　　
　　或许你尚未情窦初开，
　　一副真诚已将一种甜美笼罩；
　　或许你并不介意青酒郎酒，
　　夜风中，有人寻觅含羞的烦恼。
　　
　　低垂眼睑，甩动发束，
　　一次次激荡退隐的心潮。
　　昨夜的雷雨不知你身在何处，
　　雪亮的闪电是一座连心的桥。
　　
　　2008年6月13日
　　
　　玉手
　　
　　与你的名字有一点相似，
　　同一个玉字交织太多的温柔。
　　你曾经抚摸过山一样的强壮，
　　如今已被风月残蚀，深褶浅皱。
　　
　　然而香气留存，润泽依旧，
　　岁月的剥离无碍留香的玉手。
　　有一种记忆定格为永恒，
　　遥感滇池湖畔飘渺的轻柔。
　　
　　难忘饕餮禁果懵懂的瞬间，
　　一阵阵悸动伴随一股股暖流……
　　纤手无力，玉齿难启，
　　落红的素纱缠绵无措的玉手。
　　
　　榆槐的身影夜幕中更显凝重，
　　疏星寥落，蟋蟀低鸣房前屋后。
　　隐约有一只晨鸡报晓，
　　斜月潜隐，再难体贴销魂的玉手。
　　
　　时光的剪刀无奈铭心的思念，
　　花红柳绿中多少次侧目回头。
　　旅途中搏击过多少风雨，
　　唯有柔情的玉手萦绕心际
　　平添新愁。
　　
　　2008年6月15日
　　
　　玉凡
　　
　　从喧嚣的都市到宁静的乡村，
　　一个人，踯躅田间品味麦香，
　　河堤上飘过来熟杏的酸甜，
　　无边的麦茬熠熠闪耀银光。
　　
　　远天几朵白云悠悠自得，
　　溪水环绕田边淙淙流淌；
　　蟋蟀仿佛也耐不住寂寞，
　　有几只青蛙唤醒了池塘。
　　
　　毛白杨笑迎微风喃喃自语，
　　黑槐树经营一片浓重的清凉，
　　村边的野桃枝上青果挂满，
　　香椿树迎风挺立村口的井旁。
　　
　　沿着曾经并肩的小路西行，
　　穿过一片树林便是打麦场，
　　西边那排场房已不复存在，
　　泪眼朦胧麦草铺就的温床。
　　
　　曾经热血沸腾的黄庄中学，
　　如今是獭兔紫貂的养殖场，
　　伙房旁边的池子水干皮裂，
　　昔日的教室脊弯瓦残窗朽门伤……
　　
　　思绪飘飞祥云镇的院落，
　　大门紧闭，那串笑语还在耳边回荡。
　　再三叮咛期盼金榜提名，
　　不想那是最后的别离，无奈的忧伤。
　　
　　田野一片寂静，心绪一时茫然，
　　回望旧时的村落，遥远而苍凉。
　　人生苦短，短不过蓦然回首，
　　此情绵长，长不出依恋时光。
　　
　　2008年6月19日
　　
　　玉叶
　　
　　又是梨花如雪的时节，
　　重返知青时期的农村，
　　脚下的道路由软变硬，
　　路边是扎堆闲聊的乡亲。
　　
　　有心不愿意单刀入题，
　　迂回住过的农家附近，
　　昔日的街房模样全改，
　　房东大娘已驾鹤西遁。
　　
　　路南那口水井早已被填平，
　　井边那棵枣树也没了音讯，
　　玉叶姑娘常常用辘轳取水，
　　枣树枝上飘动粉红的围巾。
　　
　　一同为麦苗松土保墒，
　　玉米地浇水话语相闻。
　　打麦场桑杈起一座小山，
　　屋檐下串串金穗光彩照人。
　　
　　乡村的夜晚宁静清幽，
　　笛声悦耳卷帘入门，
　　柴油灯下含泪的眼睛，
　　细语柔情依偎黎明时分……
　　
　　那双鞋垫手工纳成，
　　心形花纹细密匀称。
　　洁白的手帕，戏水的鸳鸯，
　　包过来的红枣甜透了心……
　　
　　门前的梧桐枝繁叶茂，
　　屋后的构桃送凉遮阴。
　　敲一下墙壁就会有回应，
　　玉叶姑娘住在我的西邻……
　　
　　…………
　　
　　如今，空旷的院落只有荒草低语，
　　残破的围墙听出无奈的呻吟，
　　屋脊上的麻雀似睡非睡，
　　脚下的野草围堵紧闭的大门……
　　
　　昔日的邻居告诉我铜川的消息，
　　玉叶姑娘前不久回娘家探亲，
　　不知她是否清扫荒芜的庭院，
　　敲没敲过山墙那边帅气的东邻……
　　
　　2008年6月21日
　　
　　玉梅
　　
　　沿着黄河故道向南寻觅，
　　终于没能找到你的踪迹，
　　于是，我把梦境想象为现实，
　　回到张家界之后的风风雨雨。
　　
　　崎岖的山道上骄阳似火，
　　有一阴凉你我邂逅相遇，
　　递过来一条洁白的毛巾，
　　也能把两颗心拴在一起。
　　
　　告别同伴我俩远上庐山，
　　叮咛另一半短暂的别离，
　　仿佛闲云野鹤展翅飞翔，
　　鹤红中微微泛绿。
　　
　　还有绿的青山腰缠白云，
　　雾海里迷恋青翠欲滴，
　　有两只彩蝶追逐嬉戏，
　　左一半晴朗，右一半雨。
　　
　　入夜的山风松涛齐鸣，
　　背风处毛毯下窃窃私语，
　　有一只蛐蛐跳上肩背，
　　感受峰壑起伏沐浴晨曦。
　　
　　而后是黄山的奇松异石，
　　天都峰的许诺你可曾忘记？
　　把根留住使血脉传承，
　　莲花边演绎亚当夏娃现实版传奇。
　　
　　而后是普陀山上神灵护佑，
　　渔村小院里刻骨铭心的浪漫记忆，
　　闭目安神虔诚许下一个个心愿，
　　观音洞前试心石上和盘托出不留谜底。
　　
　　而后是青岛的风情崂山的玉照，
　　清淡的冬瓜汤点缀三粒海米，
　　砀山的酥梨从眼前一飘而过，
　　二七塔下携手一对疲惫的情侣。
　　
　　有一种相逢并不就是艳遇，
　　有一种经历本身就是传奇。
　　我们可以忘掉千种时政要闻，
　　把一次感激永远珍藏在心底。
　　
　　2008年7月12日
　　
　　
　　
　　

标签： 诗集《深夜静悄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