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老曹

我与老曹相识是在交通局办的成人电视中专的考前辅导课里。

那时老曹是局宣教科的负责人，是我们的临时局电视中专辅导老师的头。老曹负责的局宣教科中还有科员小李，她是个大学毕业工作没几年的大学生。

时任局电视中专临时校长的老曹，他四四方方的脸，中等个子，当时年纪已经已有四十五六岁，待人和气，办事认真负责。

比如每次我们这些辅导老师上辅导课时，老曹就会默默地拿着笔记本，一声不响地坐到课堂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听我们这些辅导老师讲课。还注意同学们听课时的神态和教师讲课的技巧水平。课后帮助讲课老师分析讲课中存在的不足之处，以及改正的措施。因此在老曹严肃认真的目光中，我们这些辅导老师备课讲课，从来不敢马马虎虎，敷衍了事。作为文革以前毕业的北京师范大学名牌大学的老毕业生老曹，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我们这些才毕业没多久的广播电视大学的毕业生辅导教师，对校长老曹很是尊重敬佩。

我那时是才毕业一年的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系的学生，便被局里和岑老师、洪义斌、局宣教科的小李等一起担任局电视中专的辅导老师。我和岑老师（师范大学毕业生，公司宣教科科员）搭档负责电视中专的语文课教学，洪义斌（公路管理站的电大毕业生）担当负责辅导时事政治课的辅导教师，小李负责数学课的教学工作，至于化学、物理等课程的辅导教师是谁由于年代已久，我现在不记得了。

局里本来要建立交通系统职工业余学校，把我们这些辅导教师留用下来，担当职工业余学校的教师，局领导考虑由老曹出面担任职工业余学校的校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事情发生变故了，等电视中专考试一结束，便通知我们这些辅导教师各自回归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了。岑传玺老师回公司宣教科，洪义斌回公路管理站和也回到了汽修厂担任原来的财务文秘工作。

岑老师与我是搭档脾气性格相投很谈得来，所以从局里回来后我与他一直保持交往。岑老师为人正直，对看不惯的事不讲情面喜欢站出来打抱不平，进行批评指责。因此，就因为这一点“好管闲事”的脾气性格关系。颇不讨局、公司领导的喜欢，屡屡得不到升迁。他在公司里那些比他资历浅，工作水平差的同事都升迁为带长字的科级干部了，有的都成了副处级领导干部了，可是他还是个老字号的科员。他，自我嘲笑自己，命运注定不是玉皇大帝的宠儿，只能听从上帝的安排，没有当领导干部的天赋，一辈子只能当疲于为领导跑腿奔命的科员。有些好心的同事、朋友劝说岑老师改改脾气，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样固执。多往上级领导家走走，串串门子城府深些，与领导联络联络感情，多为本企业领导写些赞美的“莺歌燕舞，形势大好，成就突出”的文章，发给市里的报纸广播电视上，做些拍拍马屁之类的歌颂赞美的事，俗话说，“千错万错马屁不错”，或者保持沉默，凭他老大学生、当过正规学校教师的老科员的资历当个小科长也是不成问题的。而岑老师总是对此，赋予一笑了之，说自己已经是“江山难移本性难改”习惯成自然，一辈子改不了自己的脾气习惯，只能随自然而去罢了，不必硬是苛求官位。那些好心人，听了岑老师的话，只能摇头罢了。领导听了后说，你看可不是吗，不是我们不培养重视他，老岑他呀，不识好歹，是个抬不起捧不着的刘阿斗。我与岑老师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臭味相投”，经常交流谈些看不惯的时事。老曹和岑老师年龄相仿，都是那个时代的老大学生彼此交往较深。自从结束了局里的电视中专教学工作，我和当时年龄相差悬殊的校长老曹再也没有什么交往了。

后来在一次岑老师来我家和我闲聊无意中向我交谈起了老曹的事，我才知道当初局里取消办交通学校的原因，就是不让老曹担任交通学校的校长。上级领导对老曹在文革初年中担任过造反派的头头的行为很是反感。文革中老曹他又没有犯下具体的很严重的错误，上面捉不到老曹的板头，所以只能以取消办学来找借口，不让他担任学校的领导。所以我们这些代课辅导老师也平白无故，受到了他的牵连。

后来局里开始排挤老曹出局里的宣教科长的职务，老曹预感到自己在局里的前途和命运前景的不佳，趁改革机关干部下海之机，向上级部门主动提出辞去局宣教科长的请求，下海开办局里的第三产业。由他亲自挂帅创办，担任一纸空文白手起家的交通旅行社公司总经理。这让局领导喜出望外，不费自己的心思，居然主动让出科长的位子，还下海去创办旅行社，这让局里省心，又能为局里解围创造经济效益，为家属就业广开门路真是一举两得好事。办得好有效益这是为局领导脸面贴金，办不好是你老曹的，将来一并新帐老账一起算追究你老曹的失职。对局里与上级部门来说，老曹真是太傻了，自动送货上门，放弃权力，真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的大好事。新任命与解除原职务的红头文件一起很快地下了下来，老曹人到中年，带领局里的年青的在家待业的家属，姑娘小伙子们开始白手起家新的下海创业任务。旅行社开天辟地很成功，成了马市第一家和南京联手协作开办的新的旅行社，方便了市民的外出旅行需求。生意火红，经济效益蒸蒸日上。老曹也成了马市创办旅行社的第一人，成了市里媒体的知名的人物。见经济效益不错，以后全市各家企业纷纷效仿，前来老曹那儿取经，老曹居然毫无保守经验，帮着其他企业先后开出了好几家三产旅行社…..。

时间过去了十多年，又一次我上街去买菜在马路上，见到老曹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着拄着拐棍与人一边交谈，一边慢慢地拄着拐棍走着。多年不见，只见老曹面容憔悴，神情黯然，眼睛里失去了往日豪爽开朗的脾气性格。我应与老曹交往不深，老曹也早已忘了我，不再认识我是谁，所以我也没有上前去和原来的这位曾经的领导打个招呼。

从岑老师现在的口中我得知老曹现在的遭遇很惨。后来他被迫又在为旅行社办的火红之际，而辞职，先后干过各种职业。开办过商店，但是从那次辞职后一次也未创业成功。始终有人与他对着干，从中私下进行捣乱。一气之下老曹患上了高血压，造成了脑卒中，半边瘫痪的病症。辞职后没了劳保医保，基本生活也没了来源与保障成了问题。老曹从一个国家政府的科级干部一下子成了一无所有的失业的三无人员了。病歪歪的老曹因病花光了夫妻两人多年的积蓄，仅仅因为文革初期是个造反派的小头目，遭到了报复与打击，白干了一辈子身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病不起在床卧病。大起大落的境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惆怅郁闷不已。他唯一的一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工作。怕老爸有个三长两短的，急得寄来钱款，要老妈急忙带老爸坐飞机前去深圳医病，以后老爸的生活开支有她给予，请父母放心。老曹在妻子的陪伴下去了深圳女儿那里治病养病身体才恢复到现在的状况，多亏了贤妻女儿的精心照顾，女儿白领颇丰厚的经济支援使他解除了生活上的窘迫，思想神态也开朗了许多，身体恢复的很快。

听了岑老师的诉说老曹的生活经历，让我嘘唏不已。我对岑老师说，当初老曹下海办旅行社不是很成功嘛，市内的电视媒体灯箱广告上都有老曹图像和大名嘛，经济效益也很不错嘛，后来怎么会这样了的呢？

岑老师回答我说，你不知道。坏就坏在这成功两字上，如办得不死不活领导也不会红了眼。正因为成功，旅行社钱多了，名气响了。你没听说过老话说得好，功高震主的故事来的吗？上级领导对老曹进行审查，下了文件规定原来在文革中担任过造反派头目的一律就地免职，清除出领导干部的队伍。所以老曹被免除了总经理的职务，当初下海的改革者，成了一名旅行社的普通员工，此时老曹年纪已是五十多了。这让老曹在思想上很郁闷遭受了极大地感情伤害。老曹心不死去上访，但是没有一个党政部门的人搭理他的申诉，难以接受现实的打击一气之下的老曹辞去了公职。成了一名十足的无业人员了，又几次创业未获成功，让他大失所望，思想上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一病不起，贫病交加。一个文革前的名牌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的高材生，竟然落到了这个下场，我很鄙视这种你报复我，我报复你的小人般的政治陷害行为，这种循环打击报复只有小人才干的行为，会败坏社会的道德价值观的。佛家的大度和宽宏大量包涵性，难道就这样在我们的社会里缺失了呢？这么不令人叹息不已呢。

岑老师对我说，等以后老曹从深圳女儿（他女儿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在深圳工作的挺不错。）那里回来，带我一起去探望以前的局电视中专当辅导老师时的老领导——老曹。后来始终没有再和老曹相见，因为我不久回了上海老家来谋生了。

老曹领导，你现在生活的好吗？请带去我的问候！祝老曹领导先生不管命运如何，和妻子女儿生活在一起感悟亲情的快乐！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的！

共 42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老曹，是一位文革前就接受到高等教育的一名国家干部，他工作认真负责，专业知识又扎实，为人和善，只是由于文革期间，担任过造反派的头头，原先的工作单位对此颇有微词，只是苦于找不到老曹的把柄，于是把老曹辛苦付出心血的电视中专给关停了。关停了学校还没完，又开始排挤老曹原先的宣教科长职务，无奈之下，老曹在改革开放的潮流下，辞去公职，下海经商，破有能力和头脑的老曹，在商海也渐渐有了起色，创办的旅行社，生意红火，市里多家媒体竞相采访，给当时的马市刮起了一阵强有力的旅行社风，老曹又毫无保留的传授经验。只是不想，十多年过去后，当笔者再一次遇到老曹时，却不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老曹，成为一个拄着拐棍，神情黯然的在街边行走，经侧面打听才知道，又是因为老曹文革期间的身份，一纸令下，就地免职，这样，遭受沉重打击的老曹一撅不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笔者有一颗清亮如明镜的心，对老领导老曹所遇到的遭遇，感觉不平，却又产生一种深深无力感，只能借文字给老曹送上祝福，在这里，也顺祝老曹生活会更好。感谢您的来稿，流年期待更多精彩呈现，遥握，问秋安【：墨璃】【江山部精品推荐 4】

1楼文友： 21:56:58 老曹，是一位文革前就接受到高等教育的一名国家干部，他工作认真负责，专业知识又扎实，为人和善，只是由于文革期间，担任过造反派的头头，原先的工作单位对此颇有微词，只是苦于找不到老曹的把柄，于是把老曹辛苦付出心血的电视中专给关停了。关停了学校还没完，又开始排挤老曹原先的宣教科长职务，无奈之下，老曹在改革开放的潮流下，辞去公职，下海经商，破有能力和头脑的老曹，在商海也渐渐有了起色，创办的旅行社，生意红火，市里多家媒体竞相采访，给当时的马市刮起了一阵强有力的旅行社风，老曹又毫无保留的传授经验。

2楼文友： 21:57:18 只是不想，十多年过去后，当笔者再一次遇到老曹时，却不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老曹，成为一个拄着拐棍，神情黯然的在街边行走，经侧面打听才知道，又是因为老曹文革期间的身份，一纸令下，就地免职，这样，遭受沉重打击的老曹一撅不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笔者有一颗清亮如明镜的心，对老领导老曹所遇到的遭遇，感觉不平，却又产生一种深深无力感，只能借文字给老曹送上祝福，在这里，也顺祝老曹生活会更好。感谢您的来稿，流年期待更多精彩呈现，遥握，问秋安

楼文友： 22:14:19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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